2019年12月17日星期二
今天,由我來帶領導覽吧
升高二的暑假,我參加台北市立美術館的導覽志工培訓,起因很簡單,因為高中生需要服務學習的時數,而我不想每次服務學習就去圖書館整理書架,所以看到參加北美館的導覽培訓也可以抵銷時數,就抱著沒什麼期待的心情去了。
結果去了才發現是一條不歸路。
剛進去就連上了好幾天的藝術史。在北美館側邊的B1,一般遊客可能誤闖的側門,裡面的其中一間會議室被當作教室,十幾到二十位的各校同學們一起學習從二二八至今的藝術史、代表性畫家、畫家背景與技法等。各校組成中,幾乎是美術班的天下,他們對畫作的理解,自然有一種我們普通班學生難以觸及的深度。
可惜從小到大我的歷史成績最差,聽了好幾天的藝術史,我堂堂都想睡覺。講師是北藝大的教授,她儘量講解的很生動,讓我們當時一票同學第一志願都想考北藝大。
理論課上完了,實作課才要開始。分組的時候,我與一位松山高中的女同學李宛儒在同一組,接受資深導覽員麗霜姐的教導。我們經過半年到一年的培訓,通過口考後才會成為正式導覽員。
麗霜姐的教法很類似回聲法。她先帶我們走完其中一間展覽,講解完每幀畫作,然後隨機的選了其中一幀要我們各自解讀。
我與組員們目瞪口呆,講的零零落落。回家後才把前幾天上課的藝術史翻出來看,才發現那厚厚一疊,其中有三分之二的篇幅都在講這次展覽的作品。我與夥伴每天回家就在背資料,我原本以為這是苦差事,想不到把美術史的資料背完,意外的讓我對台灣史觸類旁通,那一幀幀畫作就像是神的眼睛,帶我回顧每個歷史事件。
暑假期間就只是學習階段,真正的導覽培訓,對畫作認知、畫家背景、技法、如何賞畫等都是開學後才繼續學習,每週六我都前往北美館接受訓練。一位師長知道我持續在北美館學習,並不是贊同,她覺得真正了解藝術應該是從學習畫畫開始,而不是導覽。
當時的我不知道如何該怎麼形容我對藝術導覽的感動。但如今的我,很想跟那位師長說,其實導覽員不是畫家,沒有必要告訴民眾如何畫出一幅美麗的畫,導覽的功用也許更像是一位帶領冥想或催眠的人,帶著來看展的民眾回到畫家當時做畫的心境,重溫那個時空的人、事、物。
第一次口考,刷掉了八成的人數,剩下大概十位成員,包含我,進入了第二階段口考。這個階段的口考,要熟悉的不是一間的畫作,而是一整層的作品。還好我與李宛儒都抓到了學習訣竅,很快的,一整層的作品也都了然於心,通過第二次口考。
之後,我們迎來了第一次大型導覽,接待來自江西省的高中生,首次正式上陣,為「兩岸青少年文化志工營」成員們導覽,「今天,由我來帶領導覽吧。」我在心裡篤定的說,誰知道講話卻很結巴,差點笑場。導覽後我遇到了立報記者,當時的採訪我在立報網站找不到,但我複製到自己的部落格中,歡迎大家來看。
升大學後,我考上台中的學校,沒有繼續在北美館服務。但那仍然是我心中很美好的回憶,至今都是。
順道一提我與李宛儒真的很有緣份,後來我們還在聯合報第七屆U種子的口考現場相見歡,當時我作為第六屆U種子回報社分享校園採訪,意外在會場見到她,兩人都很驚訝。她從師大畢業後,曾任台視與三立的新聞主播,也曾是三立招牌節目《消失的國界》採訪成員,目前暫別新聞界,開了一家甜點店。
(首圖來源:台北市立美術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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